如果说明长城的采访是一条难走的路,那么采访岩画是一条险途。早上八点半从报社准时出发,一路上都在下雨,我只能默默祈祷抵达民和时不下雨。天公作美,到禹王峡门口,雨停了。
我们请到了被当地人称作“向导”的马进才老人 ,虽说已经75岁了,依旧精神矍铄,沿途不时地给我们讲讲禹王峡的“前世今生”。半小时后,我们徒步到了今天的目的地——悬崖上的岩画点。
原本打算在身上绑着绳子的我们,看着马老师打开保护岩画锁起的小门,缓缓走下去,我和肖毅也放下之前的担心,紧随其后。站在几块布满青苔的大石头,我傻眼了,“什么都看不出来啊!”
马进才老人向我们介绍岩画的形状。
“你看,这是太阳,这是棋盘……”马老师跪在石头上耐心地介绍,我们一边紧张着马老师的安全,一边仔细观察他指过的每一处。
马老师介绍完基本情况后我们便让他离开了悬崖边,也许因为放下了恐惧和紧张,随着观察的深入,人面像、鸟、棋盘、圆圈纹……居然都神奇地出现了。
棋盘状岩画。
通过前期的功课,我们知道这一处和青海之前发现的岩画有所不同。寺沟峡岩画现共发现岩画4幅6组,可辨识图案102个,图案主要为抽象图案,有少量人像、持物人像、鸟等具象形象,年代应该和以河南具茨山岩画为代表的中原岩画年代接近。17组叠压打破关系证明这些岩画并非同一时期集中创作,而是最起码存在多个制作时期。由于岩画的断代争议较大,因此专家将其年代推断为新石器中晚期到青铜时代。
禹王峡内,位于悬崖边的寺沟峡岩画点。
现任青海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副院长的乔虹作为项目负责人,对这一处的发现也很自豪:“寺沟峡岩画的发现丰富了官亭盆地史前遗存的类型,丰富了青海地区的岩画种类,其与中原地区岩画的联系为青海地区早期文化的传播提供了另一种证据,类似于彩陶纹饰的创作风格也为彩陶研究提供了新的思路,为研究官亭盆地早期文化提供了新的突破口。”
在乔院长的办公室里,我们在电脑上看到了用三维技术扫描提取的岩画基础信息,确实比在现场看到的画面和线条要清晰得多,细节的呈现淋漓尽致。作为见证古代历史变迁与人类智慧的文化坐标,岩画见证了中华文明的起源,传递着丰富的文化、艺术与历史价值,随着新技术的赋能,希望更多陈列在青海大地上的岩画“活起来”,揭开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